驯鹿

草原之子黑鹤让孩子能够感受到从北方吹


“爱阅童书”入选图书作者专访第1期嘉宾——格日勒其木格·黑鹤文

黑鹤王欣婷图

黑鹤格日勒其木格·黑鹤(以下简称黑鹤)的四岁到八岁是在草原上度过的。在他看来,这四年是人生中最重要和珍贵的时光。正是这段儿时的草原生活,给他日后的创作带来了源源不断的素材和灵感。比如多年以后他创作的《鬼狗》,正是纪念童年陪伴他的牧羊犬。黑鹤说,他现在所有的对待世界的方式都是在那个时期学习到的。童年对一个人的影响能有多深远,在与黑鹤交流前我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体会。因童年经历的影响,黑鹤开始写作。起初是为了告诉城里的同学们草原上的故事与生活。现在,黑鹤是最好的自然文学和动物文学的儿童作家之一,他希望为孩子们构筑一条通道,让他们“能够感受到从北方吹来的旷野的风”。从儿时到现在,黑鹤的写作都是为了记录和分享北方广袤的荒野。他爱那片土地爱得深沉。黑鹤可以说是个高产作家,出版有《黑焰》《血驹》《叼狼》等数十部作品,且许多作品大奖压身,并被译介到国外。他年出版的长篇小说《驯鹿六季》被收入“爱阅童书”名单中。我第一次拿起《驯鹿六季》是在“爱阅童书”的发布会前,仅读了开头就被他的文字迷住了。“自然之子”、“草原之子”,黑鹤喜欢媒体给他的这些称号。读黑鹤的书,我们的心里会升起阵阵热烈的渴望,渴望到那驯鹿奔跑的丛林里去,渴望到那骏马飞驰的草原上去,渴望一睹能把狼咬死的牧羊犬的英姿。那些能与黑鹤的作品相遇的孩子们,你们多么幸运。关于成长“我甚至认为,人完全可以在六岁之前建立自己的价值观和世界观,事实上,我现在所有的对待世界的方式都是在那个时期学习到的。”爱阅公益:您说您在草原和乡村的结合部度过童年,能聊聊您的童年和成长吗?黑鹤:里尔克曾经说过,诗人真正的祖国是童年。童年我有四年的时间在草原上度过,四岁到八岁。因为幼年体弱多病,我被母亲送到草原上的外祖母家,她相信草原上的空气和饮食可以让我强壮起来。我想那是作为一个人类在成长过程中最为重要的一段时间,我甚至认为,人完全可以在六岁之前建立自己的价值观和世界观,事实上,我现在所有的对待世界的方式都是在那个时期学习到的。我八岁回到城里上学,那时经常想将自己在草原上经历的一切讲给身边的同学听——我在草原上养过两头像白色狮子一样漂亮的牧羊犬,它们能够把狼咬死叼回来;我在草原上曾经救助饲养过小狼、小鹿、小野兔、受伤的天鹅和大雁……但是我的同学们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生活,他们不相信,认为我是骗子。我根本无法说服他们,有一段时间都有些自闭了,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写作文是一种很好的渲泻的途径。就这样开始走上写作的道路吧,把童年的故事写下来,让更多的孩子知道。而现在,我知道,自己的写作,其实有些时候也是在记录一些正在消逝的东西,是背影,秋天如海洋一样的牧草再也没有了。一切都存在于那些遥远的瞬间,那时,草原上丰茂的牧草浩瀚无边,可以没过我的头顶,我骑着自己的小马驰过草原,伸开的双手能够触摸草尖,黄昏我的外祖母必须站在高处喊我回家吃饭,因为她看不见牧草中的我。那是最后的海洋。爱阅公益:能再说说您那两只像白色狮子一样漂亮的牧羊犬和以前养过的狗吗?黑鹤:目前在所有宣传我的图片中,几乎所有的时候,我都是与我的狗一起出现在画面之中的。四年的时间我都是在草原上度过的,后来回想起来,那种略显粗砺的生活让我一生受益匪浅。在草原上我曾经拥有的那两头乳白色的蒙古牧羊犬。它们母子两代陪我度过那段日子,也因为它们的陪伴,让我已经渐远的童年记忆愈显温暖,也更富于追缅的色彩。作为高大凶猛能够驱赶并且杀死狼的猛犬,它们不牧羊。而我,就是它们的羊。两头狗,一头叫查干,蒙古语意谓白色,另一头叫阿尔斯楞,蒙古语意为狮子。我离开草原时未能带走我的牧羊犬,即使现在很多年过去了,一年中我还能梦到一两次它们。在火车站,它们一次次地努力想要跳上火车,但是车窗没有打开,它们一次次地滑落。在梦里我还能真切地听到它们的爪子抓搔火车车皮的声音。后来,我得到消息,它们每天走很远,去车站等待我,它们相信我从哪里离开,也一定会哪里回来。但它们最终未能等到我,郁郁而终。多年以后我创作了《鬼狗》,就是为了纪念它们,我童年在草原上的牧羊犬。我写了很多小说《黑焰》、《鬼狗》、《黑狗哈拉诺亥》、《叼狼》,都是与狗有关的。当我成年后,我重回那片草原,有年老的人认出了我。“噢,诺亥沁,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你骣骑一匹豹子花色的小马,从草原上跑过,马后跟着两头像白色的狮子一样的大狗。”白色狮子一样的大狗。诺亥沁。在蒙古语中,诺亥是犬的意思,沁是指在某个领域比较专业的人。比如人们形容驯马人,会说乌牙沁。诺亥沁这个词在蒙古语里是没有的,草原上的人们就这样造出了这个词,给了我。我是识犬者,懂狗的人。在我离开后不久,我的两头牧羊犬郁郁而终。它们一直在等待我,而最终没有等到我。我想,我的童年时代就是在那个时候结束的——得知我的牧羊犬死去消息的那一刻,我知道生命中有些东西永远地消失了。我失去了童年的草原,我的短暂的游牧生活。查干阿尔斯楞,白色的狮子,它们从此只属于逝去的时光,或是永远无法企及的未来。后来,我不断地进入草原寻找那个品种的牧羊犬,但我再也没有见过那种毛色如同新鲜牛奶置放一夜后,上面浮出乳脂般洁白的乳白色牧羊犬。它们像我曾经闪亮的童年生活,永远地消失了。在阅读丹麦人享宁·哈士纶所著的《蒙古的人和神》这本记录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关于草原蒙古部落土尔扈特部的探险著作中,提到著名的黑喇嘛丹宾。这个极富传奇色彩的土匪和侠盗,曾经多次在到中国西部进行探险和研究的探险家和学者的著作中出现,并总是享有被辟出专门章节记载的殊荣。享宁·哈士纶在谈到他的去向时,也是本书最打动我的一段。那个段落的终结更像整个西部戈壁与草原的传奇,时间流逝,烟尘散去。“只是在游牧民们的营火周围,才悄悄传说着那个好斗的喇嘛如箭羽般的黑马,在城堡总溃逃前已经从马厩里失踪了,还传说他漂亮的雕花银鞍并不在巴勒丹道尔吉带回库伦的战利品中。还传说在这个好斗喇嘛的住房前,常常用结实的银链拴住的凶猛的看门狗,依然潜藏在城堡附近,等待它主人的归来。”我的狗一直在等待小主人归来,但是它们没有等到我。爱阅公益:虽然您个头高大,从您的叙述和文字中能感觉到您是个十分细腻、感性的人?黑鹤:健康强壮,这是我童年时我母亲对我唯一的希望,那时我的身体过于病弱。现在,我想我终于完成了对我母亲的承诺,成为一个高大强壮的人。我想一个真正完善的人,是努力让自己的内心和身体一样强悍吧。关于写作“热爱阅读源自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喜爱阅读和写作,我想这影响了我。家长是孩子最早的学校。”爱阅公益:从什么时候开始写作的?黑鹤:如果说是那种很专业意义上作,应该是十七八岁左右开始。如果说仅仅是写,可能还要更早一些,十一二岁时就开始写一些作文参加一些比赛,也得过奖。写的东西变成铅字应该是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爱阅公益:您从小就喜欢读书吗?黑鹤:热爱阅读源自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喜爱阅读和写作,我想这影响了我。家长是孩子最早的学校。爱阅公益:您的母语是蒙古语吗?用汉语写作一开始是一种挑战吗?黑鹤:我出生在汉族地区,然后在蒙古族地区度过童年时代,之后的求学工作都是在汉族地区。我用汉语写作,蒙古语,我只会说不会写。爱阅公益:最开始就是写动物吗?黑鹤:最初的文学创作,我涉及得比较广泛,小说、诗歌、散文都在写,写得还可以。动物小说最开始就是写着玩的,偶尔将童年的经历写一两个短篇小说。没有想到的是,这种动物小说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也为我带来足够的声名,索性就只写动物小说了。确实,相对于人类,我可能更了解动物吧。爱阅公益:写作的初衷是什么?黑鹤:让我的母亲可以为我而骄傲。爱阅公益:您和母亲的关系一定非常好吧?黑鹤:我想所有的孩子跟母亲关系应该都很好。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身体太弱,母亲对我也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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