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安
关于爱情,还可以说得更多吗?短暂的极乐,漫长的忍耐,我们面对情感关系,往往不是极度依恋就是竭力逃避。
爱情,到底可以给我们什么?它究竟是人性的绚烂还是深渊?为什么说情场是道场,我们又终究是如何在亲密关系里,照见了自己的真相?
探究内在成长,绕不开这道“情关”。作家冯唐从“爱情”切入,展开了一场“去爱”的对谈。
冯唐:
淫荡是一种性情,敢真才最可贵
会前,主持人给冯唐发去了详尽的提纲,冯唐说,对谈嘛,就即兴一些,看看大家能碰出什么样的火花。到了现场,被称为“人性矿工”的冯唐,面对主持人和读者一个接一个抛出的问题,果然轻车熟路地略去了对表面现象的无谓纠缠,直直探入人性的深渊,告诉大家,“爱情”迷惑善变的表象,其实是通往对人性和客观世界认知的道路。
问答之一:记录情色、情欲,在直面问题的过程中得到解脱
“情色”可能是作家冯唐身上排名第一的标签,在他的书里、微博里、各种公开活动现场,他都以文字或口语回答过“为什么要写情色”这个问题。冯唐令人觉得他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在回答此类所谓敏感问题的时候,那种不偏不倚,既不激烈辩护也不自诩高深的态度,仿佛对方在问你身高多少,他答一米八三一样不带一丝情绪,只是最真实直白的陈述。
这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他说:“我想可能会存在两类作家,一类作家写一些完全幻想的事情,创造一个平行的空间,比如说说恐龙、玄幻、外星的事儿,这类作家有他的用处,你读完他的小说,跟你的生活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以相对放松一下;
还有一类作家很不幸,相对少一点,就像是我这样的,我主要的动机是把我体会到的表达出来,实际上是不躲开问题,直面问题去做记录。这个过程对我来说是个解脱吧,读者在阅读的时候也可能感觉到解脱。我在一次一次读这类作家的文字的时候,愈发坚定这个信念。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洛丽塔》这个小说,在任何时期、任何文化,恋童癖都是被法律和道德严令禁止的,而这个作家用那么优美的文笔,从纯文学的角度去写这个题目,有类似毛病的人看了这本书,至少能够得到一种安慰吧。
这种安慰是说,我不是世界上唯一的大怪物,这个世界上有我的同类,我不再像以前那样觉得自己那么该死了,我不再唾弃自己了。各位可能知道,羞愧这种心态是对人的身心灵破坏最大的,而当你看到,哎,这个怪咖比我还怪,你对自己的羞耻之心就会少很多。
我觉得只要存在,就有其合理性。就像读书无禁区,人性也不应该有禁区。你有禁区的话,无非是把一些问题掩盖起来,并不能够帮助解决这些问题。而你把它发掘出来之后,反而能够在更大程度上缓解、减小进一步患上更麻烦的心灵疾病的概率。”
问答之二:多情的男人其实最长情
冯唐的微博上有个长年进行的活动,就是给买了书的读者“网签”——读者晒出和书的合照,在微博上
冯唐,冯唐回一句:今宵欢乐多。连翻数十页,前来求网签的读者几乎全是各色美好女子,让冯唐的微博页面上如同百花齐放。不了解他的人恐怕会就此将他归到“采花贼”之列。
而在读书会上,主持人晓梅从冯唐的小说《万物生长》中翻出一个细节:“男主角给初恋写过封情书,这其实是源于冯唐真实的个人经历,包括冯唐在杂文集里、诗集里都提到过对初恋的痴情,好像隔了很多年依然对她念念不忘。从这些蛛丝马迹里,我会觉得冯唐其实是一个特别多情,但同时又很长情的人。这一点你认同吗?如果认同的话,你觉得这两者会有矛盾吗?”
冯唐的回答颇似贾宝玉:“能够让我觉得美好的人特别多,那种感觉很真实,你不能否认你是感受到这种美好的。所以我一直都是一个女性主义者,我一直觉得很多女性都很好。但对一些女生来说,她是无法接受我的这种态度的。
所以在那个时候,无论是在自己这边,还是说跟自己关系很近的人,刚才说的那种特质都会成为问题。不过年岁大了,小鲜肉变成老腊肉之后,除了一些坏处,也有一些好处,其中一个好处就是,看女生就像是看花草树木一样,可以带着很平和的心态去看待,真的是能做到‘好色而不淫,悱怨而不伤’。”
问答之三:激情和长相守是不同激素的作用,要接受这个客观事实
在爱情里最令人觉得纠缠的便是“相爱容易相处难”,冯唐在小说里毫不避讳地提到过自己的恋爱、婚姻。经历过了“刻骨铭心”的初恋、进入婚姻、离婚的冯唐,如今怎么看待这个反复纠缠的过程呢?
“我以前是医生,大概有三类激素在调节我们的心理和生理活动,特别是两性之间。一类是非常猛烈的,应该是肾上腺素之类的东西,你见一个人,有没有这样的激素,基本上就是决定要不要扑倒,不过这是强烈而短时的,有可能穿上裤子就走了,之后再也没有了;
还有一类是中期的,能持续1-2年,管大家能不能产生特别亲密的,如胶似漆的感觉,希望能够经常见到,一直在一起,在一起什么都对,不在一起什么都不对。这是有统计学的证据的,恋爱两年内结婚的比例特别大,超过两年,结婚的比例会下降,没到两年的,结婚的也相对少。
还有第三类激素,是比较长效的,它能够产生长期的愉悦感。不知道大家是否有过这样的体会,有一些人,隔了一两个月没见的话,你会想要见他。可能也没什么事儿,在一起也没有那么多的话说,但是呆在一起做什么事儿或者不做什么事儿都挺愉快的。这种感觉一点不激烈,但是你会抛去很多名利的想法,就想要跟他坐一坐。
这种感情不完全是亲情,也不完全是朋友,甚至不完全是跟性别相关的,但如果形成这样的关系之后,我想,两个人就能够蛮长久的。当然,如果想要达到这样的状态,除了我们所说的”三观“要相近,个人生活习惯相近,还要有很多说不太清楚的东西要配。”
问答之四:出自真性情的淫荡是女人最大的魅力
冯唐常有有一些“惊人之语”,乍看似有哗众取宠的嫌疑,但细读之下发现,他只是在讲老实话。比如他说“一个女人的美丽,一分姿色,两分打扮,三分聪明,四分淫荡”,此话怎讲?
“我当时说的淫荡,其实是一个性情的问题,她敢真,敢于面对自己,敢于面对世界,我觉得这个是非常有魅力的地方。其实世界很大,人活一辈子很短,如果总是装来装去、猜来猜去,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浪费。虚伪是可耻的,这一点我一直这么认为,我觉得这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如果我天生是个瘦子、胖子、平胸、G罩杯,我就这么认了,要不然装来装去多麻烦啊。敢真,是非常难得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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