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道在凤凰卫视2月23日的《锵锵三人行》中谈到,过年在传统意义上讲,一家人亲友团聚。过年最不应该老看手机。起码头一两天,就是应该跟着家人,因为尤其中国人现在四处飘荡,比如说到北京打工的时候都回家里头了,这时候你就好好看着你爹妈。但是这个时候还在看手机,这个回家过年的这个意义就全变了。
冯唐:每年春节几乎都在读书和写作中度过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这个节目据说是这个过年后才播,咱们现在就假装过年了。
冯唐:假装过年,新年到。
梁文道:新年好。
冯唐:新年好新年好。
梁文道:这个,冯唐老师这一年过的三十怎么过的呀?
冯唐:三十啊,吃了饺子,见了爸妈,放了鞭炮,看了花。
窦文涛:文道呢?
梁文道:一样一样都一样。
窦文涛:是吗?
梁文道:对对对。
窦文涛:年年都一样。
梁文道:对,年年都这样。
窦文涛:这过年你有什么可聊的?
冯唐:过年啊,对我来说,在过去的二十年,在我出生的前二十年,基本每年能有新衣服穿,之后这二十年,也就是说最靠近的这二十年,对我来说基本都是读书和写作,特别惨,特别惨,特别悲惨,我基本就没怎么。
窦文涛:咱们俩好多地方很相像,你知道吗?就是,虽然我还比你大几岁,就是我们小时候春节,留在我记忆中的,你知道那是一种布,就是蓝色的,蓝的就在那个灯光下,蓝得都发绿。你知道吗?就是大年三十晚上,我们兄弟几个放完了鞭炮就睡觉,每年都一样,醒来枕头旁边,妈妈就把这个,做一套,一年就做这一套,一套新衣服。其实就是类似有点像那个。
冯唐:中山装,中山装。
窦文涛:那算中山装吧,就是蓝衣蓝裤子,那种布叫涤卡,还是叫什么我不知道,就是那个蓝的。
冯唐:卡机布(音)。
窦文涛:蓝的,泛蓝的一种布。留在我童年过年的印象,就是喜欢那个感觉,穿上新衣服,里面还套着棉裤。
冯唐:还有点硬。
窦文涛:还有点硬,这边香港好像不一样。
梁文道:因为我小时候过年都在台湾。
窦文涛:你是台湾的?
梁文道:台湾那时候水深火热,没这样的新衣服。
窦文涛:怎么可能啊。
梁文道:因为我们天天新衣服,天天有。但我那时候过年,印象最深的是放炮,因为现在香港比较惨,冯老师知道,在香港是不让放炮的,法律规定。那我小时候就放各种各样的炮,然后我记得我家后面是台湾的宪兵学校,就宪兵,台湾的宪兵都是从那个学校出来的,是个军校。那我们小孩呢,放炮呢,有一种炮,我不知道北京叫什么,我们叫冲天炮,就是一点就像火箭一样射出去。
冯唐:一响两响?
梁文道:一响两响。
冯唐:一响还是两响?
梁文道:一响。
冯唐:我们叫窜天猴。
窦文涛:窜天猴,我们那个,河北那边叫起货。
冯唐:起货。
窦文涛:起货,我至今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梁文道:什么意思。
冯唐:二货,就“嘣”地起来了,起来的东西。
窦文涛:起货。
梁文道:然后我们就找一堆那个,就对准那个宪兵学校发射,然后呢,总有人出来骂,然后我们就在攻打那个宪兵了。
冯唐:台湾人,台北是怎么骂街的?
梁文道:骂街啊?
冯唐:不是,他出来骂,就是比如北京话我知道怎么骂。
梁文道:那也其实翻译出来意思是一样,宪兵出来,搜寻一会儿,宪兵也会骂,基本上我,唧唧歪歪,都这样。
窦文涛:这个咱们一样,我们时候也是开过战,就是把那个起货,就那个东西架在砖头上。
梁文道:对人家楼。
窦文涛:对人家楼。
梁文道:对人家家。
窦文涛:“冲”就打过去的。
梁文道:过年不都是这样吗?
冯唐:北京是闪光雷,一般是九响啊,什么十六响。
梁文道:闪光雷是什么?
冯唐:闪光雷呢是这么长的一个东西,然后点完了之后呢,就拿手拿着,然后“滴”出去一个,“哐”一响,然后有一个闪光。然后它是连发的,所以说那个威力比较大,就不是一响的。
窦文涛:你说前几年,我们这,这还是我们公司一个领导,就说你该信不该信,他们有人说,就是说比如说有人算你有血光之灾,甚至有人说要是年三十过去,你这身上还没碰坏什么的话,甚至有的人迷信到抽管血,这就算血光了,血光。他就是给人算,就是说今年有血光,但是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大年三十晚上快到零点出去放,他们放这个巨大的那种炮,一群人在那放,那个炮点着了之后突然倒了。
梁文道:就找他了。
窦文涛: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他撒腿就跑,那个炮就追着他,然后你知道神到什么程度啊?他过完年上班,就在这贴着绷带,他跑啊,他跑,你看他还回头看了一眼,“嘭”地一声,你说能这么神,就是没逃过这个血光之灾,就是大年三十。
梁文道:但你说到这北京,我想起来,因为我后来有几年在河北过年,因为我老家,我在河北乡下里头过年。我这印象最深的是什么,那时候是九十年代头,很多地方政府还呼吁不要形成炮市,你们有没有听过这个讲法?我当时还不知道什么叫炮市,后来我发现原来农村地区很流行,过年的时候,卖炮的人。
冯唐:买卖发炮。
梁文道:对,会串成一个市场,就一摊摊都是卖炮的,然后呢,这个叫炮市。为什么叫不要形成炮市呢?我亲眼见证过一回,它那个还特逗我觉得。就村子里头不是很多大坑吗?那大坑冬天了水都干了,他卖炮的人还都跑到那个坑里头,二三十来档卖炮的,聚在一个大坑,结果就一个小孩一下玩放炮,炸了,一摊摊接着炸过来。但是那是一个大坑啊。
冯唐:是。
梁文道:你往上跑不好跑啊,有很多人就这么炸伤,还真有这样的事,我觉得这怎么卖炮会变成这样子。
冯唐:比如说像湖南,浏阳河是不是?那个一直做鞭炮,好像是隔三差五就会出事,所以风险还是很高。
梁文道:很高啊,风险很高。
窦文涛:你说这个就是这些年过年,我就是觉得,怎么说呢,就是因为我们家老碰见一些事。有时候你就放炮,就是我每年,我们兄弟三个过去是特别好,美好的回忆,每年过年三个兄弟就放炮。但是你看,从我们家你就看出一年年这个变化,现在每年,我还是买一大箱的,一车我就运回去。可是呢,开始呢就是。
冯唐:你心里的坏事多,就是想打的事多。
窦文涛:对对对,然后呢我就记得,开始是我爸爸妈妈就下来看我们兄弟三个放炮。
冯唐:是。
窦文涛:再过两年呢,我妈妈不下来,然后我爸爸下来了。然后呢,再过两年呢,我爸爸也不下来了,到现在呢,我哥哥、我弟弟都不下来了。
梁文道:就是你一个人带着一车炮回去。
窦文涛:不是,他们的孩子也不放炮了,我说给你们放炮,孩子不放。
冯唐:看手机。
窦文涛:看手机啊什么的,就是慢慢不行了。
梁文道:就小孩现在不玩放炮?
窦文涛:就是啊,就是我的侄子们,他们对放炮没兴趣。
梁文道:过年还看手机?
窦文涛:是啊。
梁文道:中国人看手机的程度令人震惊过年已经不像过年
梁文道:我觉得中国人看手机看的一个程度真的让我挺惊讶。就是我前一阵子出国旅行,那么有一段时间是跟一群中国的团客一起,就是旅行团一帮。其实大家都很好,谈得很开心,但有一个行为是我一直都,我能够,后来能理解,但是我做不到。是这么回事,就是大家到一个饭馆。
冯唐:有些拿着手机。
梁文道:他还不止这样,就是到了国外,到了国外那么一桌一桌大家坐好了,桌上总得放张卡。
冯唐:对。
梁文道:就写着这个餐厅的WIFI密码是什么。
冯唐:对,对对。
梁文道:那平常出国吃饭人家不会有这个东西,那就是为了照顾中国客人。然后我一开始还很惊讶,放这,这是贵国的习惯吗?不是,这是贵国的习惯。
冯唐:找这个跟找爹妈似的,找组织一样。
窦文涛:对,找组织。
梁文道:对,组织,然后一坐下来很真的是立马人人就开始上网。然后我现在就觉得很惊讶,就是比如说北京有时候朋友吃饭,就吃着饭,就大家不是看着对面,都是看着,低着头看手机。
冯唐:看着手机。
梁文道:那干嘛呢?
窦文涛:这就是手机控制人类,现在就都这样,所有的人都是低头看着这个。
梁文道:但是这个问题是中国人比较严重,你比如说在海外比较少。
冯唐:包括吃饭的时候,有时候挺奇怪的,你说大家约着吃饭,好久没见面了。看手机的时间如果多于大家互相彼此双目对视的时间,那干嘛去吃饭,自己吃自己的就完了。
梁文道:对啊,就是啊,我也是搞不懂。而且真的是,我发现吃饭的时候,大伙就是,你觉得这个人,在你对面这个他老低头看手机,你会觉得他好像同时在这,又同时在另外一个地方,就魂不守舍。
窦文涛:像你这种,你的微博粉丝那么多,你不也得天天随时随地的弄这个玩意儿吗?
冯唐:我还好,因为我是这么觉得。比如说刚才说的,大家既然去吃饭,那就是为了两个人花点时间。我这基本来讲,手机除了它响,现在也就基本不响了,我就扔在包里,基本都不拿出来。第二呢,如果要真是看这些散碎的东西,微博也好,北京哪里治疗白癜风不用开又便宜北京看白癜风哪家医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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