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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星期天
平果
写意纪第41期
咕噜离开我们到喵星,有7个多月了,天。每天,我还是会想起它,在家里,在看相册,或者走在路上的时候,总会有,要是咕噜还在,一定会怎样怎样的感触。
它刚飞往喵星的第一整天,我每时都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那天下午,闫姐来办公室办事,问了我一句,你家的猫怎么样了啊。还没开口,我眼泪就刷刷流下了:已经走了。心里的酸楚,伴随着不舍和愧疚让我话不成句。
咕噜是一只橘猫。在它大约五个多月大的时候,我们领养了它。它的身世比较曲折,听说第一位主人从宠物店买下它后,没养多久,因家里人不同意,又送给朋友养,而这位朋友,因为住在员工单身宿舍,空间有限,就想着找个主人领养。刚好一直以来我都想养一只猫,就在这样的缘分下,我们成了咕噜第三个主人。
咕噜原来不叫咕噜,之前学弟学妹们一直叫它丑橘。因为它长得瘦,脸尖尖的,有着时刻警觉、不太想让人靠近的神态。第一次见到,它在笼子里,我想逗逗它,它马上伸出爪子捞向我,我赶紧躲了一下,它继续上蹿下跳,精力很好,叫声很大。
刚领它回来,感觉它很害怕,同样的,我们也很怕它。对于养宠物,我和陈都没什么经验,就连买猫砂、猫粮,铲屎,也是现学的。刚开始,我们都不敢靠近它,刚放出笼,它就这里钻钻,那里爬爬,甚至还会后两脚一蹬,飞着挂到窗帘上,再四脚扒拉着往上爬,我真是又惊又气,惊的是猫好像真的会飞,气的是没想到就这么小的猫咪,能把家里搞得七零八乱。没过几天,它就给我发了一份“礼物”----我在忍不住抱它的时候,它不知轻重往我手上来了一小口,渗出了血丝。其实那几天,我们都有的没的被它指甲抓到,所以每次和它玩都是长衣长裤,但是都没有伤口。虽然之前它已经打过疫苗和三联,但本着以防万一的心情,医院打了疫苗,要连着打六针。这时,养宠的新鲜感经历上升期,随着被抓伤,半夜睡不好(半夜会持续性的叫且声音洪亮),加上互相磨合没见成效,我们陷入了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养着它。养,肯定要花好长好长时间来教它、陪伴它、照顾它,并且要学很多知识,不养,难道又让它归于奔波吗?就在这样的纠结之下,某天,在它又攻击我们之后,我做出了把它送回学弟那里,即第二个主人那里的决定。那天晚上,陈叫来了学弟,它们收拾好猫窝,一人扛笼子,一人提猫袋,就这么地给它又带了回去,我心里不舍得,一直躲在家里没送它。
然而,当陈把它送到回来之后,我的不舍在对着空的阳台和房间终于爆发出来,陈说,毕竟相处了一段时间,肯定有感情的,不舍是对的。你这两天再想想,要想好,如果真的养的话,就要做好一辈子对它负责的准备。经过两天纠结思考,最后,我们又把它接了回来。至此,咕噜算是真正的来到我们的生活了。我们带它去宠物店剪了指甲,同时第一次给它买了玩具,猫抓板。回来之后,它使劲地在上面刨啊刨,一转身,又突然像被什么吓到一样,突然跳起来飞奔到窗户,纸箱,沙发,还是那么不羁活泼。而我们,也不得不开始适应家中的“猫味”,早上起来后要加粮加水,每天的铲屎,还有熬人的半夜两三次的连续喵喵叫;同时,也开始慢慢享受它带来的快乐:下班回到家之后会围着你脚边转,只要一蹲下来马上窜到你怀抱撒娇求抱,还有睡着的萌样,都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很多笑声。想来,刚开始接回来的那段日子,对于一只小猫来说,应该也是害怕、刺激的。出生之后离开猫妈,跟过一二三个主人,不断变换环境,对于一只正在成长、探索世界的猫来说,确实太过曲折,而猫天生就对环境非常敏感,种种因素加剧了它的不安全,磨合较难也是情有可原。
第一年,和所有猫奴一样,我给它买了好多玩具和零食。猫爬架、鱼和老鼠玩具、弹弹球、猫棒、猫薄荷、猫条和罐头,等等,猫窝,也买了两三个,然而它最喜欢的,还是那个我们给它做的,纸箱里面垫着陈的一件旧短袖的简陋空间。随着时间推移,它的脾气再没有那么暴烈,不会再抓人。但偶尔还是会攀上窗帘,或者一助跑,就从房间门口弹到桌上、跳上窗台,一连串动作行如流水、帅气非凡,又或者直接从阳台飞奔而来,地板起跳,越上沙发,跟着两只后脚用50倍速率啪啪啪挠沙发背,甚至挑衅地看着你。每当这时,我只能生气地喊着:“咕噜,你给我下来!”扬起手假装要揍它,这会它就会一溜烟窜下来,跑到床底,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身体向里缩,就是不出来,任你在外边跳脚无可奈何。但也不是没有没逮住过它的,有时候跳上厨房水槽、溜进卫生间、或者自己打开窗户坐到花盆里,总免不了抓来教育一下的。同时,它的体重也慢慢增长,一度达到8斤多,一躺下,肚子就像一大块折叠的毛毯,毛茸茸的,软软的,然而,它的脸还是那么小,拍起照片来一点都没觉得胖,让我特别嫉妒。这时,我们为它准备的人生难忘经历也跟着到来——绝育。记医院,因为附近没有停车位,我们心存侥幸停在了一个桥头,没想到就这样被贴了罚单。到达宠物店之后,它不愿从猫书包出来,用警觉的眼神观察着外面的环境,鼻子也一乎一乎的,在留神陌生的地方。说实话,咕噜平时在家飞来窜去,一副家里大爷的样子,但是胆子还是非常小的,比如家里来了客人,就不愿意出来,躲在床底或者某个角落,等客人一离开,就马上出来作威作福,况且这是它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接触那么多人。好在在安抚之下,医生顺利给它打上了麻醉,看着它乖巧躺着,我心里不忍,一遍又一遍摸它的头,它是最喜欢我们摸它头和下巴的。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手术结束,我们进去看它,由于麻醉作用,它的眼睛是一直睁着的,医生最后给滴了眼药水。随着麻醉药效过后,它开始感到疼痛,想着要去舔伤口,同时加上店里寄养的狗叫,不安起来。我们小心翼翼地把它装到猫包,赶紧回来。到家之后,遵循医嘱,一周之内必须要带着伊丽莎白圈以防它舔伤口造成感染。由于不适应,它拼命反抗,摇头晃脑想要甩掉这围在脖子上的圈圈,我们忍着,只有在吃粮喝水的时候,才给它松开。那天晚上,伤口疼痛让它一直叫,我抱着它,用手拖住头,想着让它舒服一些,就这么拖着让它睡了一个小时。后面一两天,它开始明白无论怎样挣扎脖子上的圈也不能甩开之后,就试着用屁股倒着走,因为圈阻碍了它的胡须,影响它的判断力,总是一会撞到桌角,一会撞到墙壁,我们看着,心酸又好笑。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年春节,因我和陈都不是本地人,我们都需要回家过节。此时,咕噜如何度过这个假期成了难题,带回老家,不科学,一路奔波,寄养,它又胆小怕应激,于是只好作出让它独自在家的决定,网上买了自动喂食喂水器,托着学弟每天过来铲屎换粮。不是没有担忧的,特别是大年三十的时候,我担心它别鞭炮声吓到,同时,那么多天没见到我们,它是否会好好吃粮,会不会搞破坏。忐忑的心情只有每天从学弟发过来的视频中得到些许缓解,然而,听着视频中它不一样的叫声,地上洒出的猫粮,我知道,它还是害怕的。我们提前一天收假,当时我们刚走到楼下,就听到它在阳台的叫声,打开门,看着它奔出来,围着我们转,声音都有些沙哑了,而地上翻倒的粮,纸箱,证明了它这几天的不安、烦躁和生气。同时看到我们回来,它表现得特别粘人,我走到哪它跟到哪,像是怕我们不要它了。我想,猫是最有灵性的,我们对它好,它肯定知道。被困在钢铁水泥中生活,没有其它伙伴,它也会寂寞,需要温暖和陪伴。反过来,它也是治愈着我们的。
印象里有两件事比较深刻。一件是有天傍晚我身体不舒服躺在沙发上休息,它一改往常顽皮的样子,走过来躺在我身边,时不时抬头看看我。这时,楼下传来了小学生放学走过的喧闹声,有几个学生还喵喵喵地往我们楼上叫唤,听到声音,它跳上窗台,对着楼下喵了一声,楼下的学生随着它的回应,叫的更起劲了。我想,这一定是咕噜和学生们养成的我们没发现的默契,平日里我们早上七点半出门,晚上下班到家也已经六七点,中午不回来,它自己在家,除了睡觉,肯定也是无聊的,所以偶然和学生们养成了这样的乐趣。我以为他们会持续一来一回对叫一会,然而,咕噜只在阳台停留了一会,就又回到我身边趴着了,楼下的学生听不到它的回答,也就走了。我想,它应该是忍住了心里的贪玩虫,想着我生病了,要多陪着,我不由得感动。第二件事是,有一天下午,它在阳台睡觉,我在沙发上躺着,突然间打雷下起雨来,正疑惑天气多变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咕噜正迷迷糊糊地从卧室门口走出来,跳上沙发,然后用头蹭着我的腿,好像在说:“下雨打雷了,我害怕”,看它没睡醒又撒娇的样子,真是萌极了。
渐渐的,我的手机相册里,它的相片也越来越多。抓虫的,睡觉的,偷吃零食的,晒太阳的,发呆的,又萌又可爱。这时,学弟学妹们在我朋友圈看到,也不再叫它丑橘了,而是,哇,越来越帅了。确实,在我眼里,咕噜是帅和神气的,橘黄的毛特别顺滑,白色的毛色一圈一圈浮在身上,腿特别长,尾巴灵活摆动,双眼又圆又大,黑色的眼珠随着状态变大变细,从远处跑着过来,威风极了。然而,这也仅仅是外边的威风,实际上,因为我们经验不足,最后也没教会它什么,比如握手啊躺下啊这些,每到这时,陈就会说,真的是好傻哦,咋教都不会,哈哈。
年6月,因为工作安排,我借调到了北京总部,家里,也就只剩陈和咕噜了,但心里还是有些安慰,还好有咕噜陪着陈。两个爷们的生活,从每次的视频中,我都感受到了:随意、简单、粗暴,还有一些凌乱。在北京的日子里,每天我下班必问的一句话是,咕噜呢?这时陈就会拨通视频电话,给我直播咕噜在家的情况,我试图在镜头那边喊它,它听到了,转着头找我却没找到,想用爪子拔拉手机。后来,时间久了,对我在镜头另一边的叫唤,它慢慢地不再采取回应。中秋节,因为陈要到京看我,咕噜再一次成为了留守猫,那一段时间,陈也因为工作需要不断出差,咕噜自己在家的频率也多了起来,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多拜托学弟过来帮忙照看。现在想来,实在亏欠它太多,在它有限的生命里,我们给它的陪伴,实在还是太少了。那一年国庆,假期我放假回来,打开门,它有点害怕,往后退,我以为它不认得我了,然而过了一会,它就试图走近我,开始用鼻子蹭我,储存在脑海里熟悉的味道唤醒它的记忆。
年春节,我回来过节,碰上了疫情,当时进京管控严格,于是我在单位开始居家办公,也得以有机会在家陪着两个“爷们”。南方的冬天特别冷,早上从窝里出来,咕噜都会径直走向小太阳,坐在前面,一边喵喵叫一边望向我们,仿佛在说:本喵冷了,快开小太阳烤火。这时,当小太阳的开关被我们旋开,橘色的热量散发出来,咕噜就会咪起眼睛,一脸享受地往前挪。因为毛多,猫对热量的感知存在迟缓,每次刚把它往外挪一些,没过多久它又要往前凑,一点不在乎脸上重要的胡须,每当这时,我们都会喊,咕噜,要糊啦,喊久了,它就是懒懒地回一句,喵嗯~像在说,知道啦,没见我烤得正舒服吗,或者有时候,它干脆就横着身体睡在前面,霸占最佳地位,谁也抢不过它。
那个假期,因为疫情,我在家呆了23天。想来那段时光也是好的,那是我们陪伴咕噜最全最多的一段时间。每天我打开电脑,一起烤火,或者睡在我旁边,窝在它最喜欢的毛毯里,陈下班回家,会给它喂鸡肉冻干等零食,然后在睡前,拿出逗猫棒美其名曰让它运动减肥玩一会,表现好的时候还会有猫条夜宵。
年6月,借调期满后,我从北京回来,也延续着逗猫的生活。也是在这期间,咕噜开始越来越懒,不像以前那样爱跳来跳去,每天睡好多的觉,醒了就吃,吃了又跳上窗台睡,或者是沙发,或是纸箱里,我们都以为,可能它是年纪渐长了,才那么慵懒,况且,猫一直不都是懒洋洋的神态吗,加上进食也正常,我们也就没引起太多重视。直到十一月,它开始偶尔呕吐,吐完之后又若无其事地吃粮,溜达,我以为它是肚子里有毛球了,就带着看了一次医生,没做什么检查,医生说不排除有毛球的可能性,可以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没有缓解,可能是胰腺炎。看医生之前,我已经在网上查过,猫呕吐可能是因为胰腺炎,但当时我不太愿意相信也有害怕的思想,所以想着,应该不是胰腺炎,回家之后,我马上在网上买了化毛的药。11月中旬,咕噜开始剩很多很多粮,还是呕吐,体重能见地下降到七斤,医院。抽血,化验,忐忑地等结果,医生说,确实是胰腺炎,数值超高了。我心里一阵难受,没想到咕噜真的生了病。接下来的一周,每天下午下了班,我和陈都带着咕噜去吊针。看着它难受的样子,我的心情也一直在谷底,心里只想着它快点好起来。一周之后,治疗起了效果,不用再去吊针了,医生给开了药。然而,如何喂药又成了难题,放在水里,一看到变了颜色,它不喝,放在粮里,它能巧妙准确避开药丸,最后只能强喂,用温水泡了,找一个滴管,两个人抓着灌进去,然而毕竟它是动物,是噬元兽,挣扎之下很多药还是撒了出来。我们不明白,平时能乖乖让我们剪指甲、捋毛的咕噜,怎么变得那么不配合。因为没注意给它喂处方粮,药也没怎么能喂下去,加上中间有事我们又回老家两天,没过两周,咕噜的胰腺炎又复发了。虽然第一次看医生的时候,医生说胰腺炎就是很难控制,一不小心就复发,然而当时我是那么乐观,觉得好了之后,回来多注意不给喂我们吃的鸡肉和鱼就可以了(事实证明,应该是以前我们吃鱼吃鸡肉和虾的时候喂它,慢慢累积导致了胰腺炎。猫是不能吃重油重盐的食物的,同时平时心软喂的零食,脂肪含量高,这也是原因之一),毕竟咕噜可是中华田园猫,能自己独立在家的啊。然而正是由于我的不注意,才导致了它病情的复发并且加重。它不再吃粮,排便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只喝水,最爱的零食也不怎么吃了。(以前每次陈一拿出零食,它就屁颠屁颠得陈走到哪它跟到哪,甚至在每天晚上十一点,无论是在睡梦中还是玩,都能准时走到厨房等着,然后在里面看着客厅里的我们,因为它知道,宵夜时间到!)
不吃东西之后,它的体重降到了六斤,眼神开始失去活力,毛也开始无光,只是伏着窝在沙发上,我们摸它肚子的时候,会有明显的回避。我们又带着去看了医生,然而由于身处县城,医疗条件跟不上,这次还是没能做另外的检查,医生按胰腺炎的症状,开始治疗。还是每天下班后输液,回家后观察,然而,咕噜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它一天比一天瘦弱,医生说,不吃东西是没办法的,单纯靠输营养液维持,对肝脏非常不好,容易引发脂肪肝,痛楚也只能靠输液排解。即使是这个,咕噜还是很顽强,每次输液水分多,它都是忍着到家之后才冲到猫砂开始上厕所。连续的输液只能留置针头,看着为了输液而刮掉的毛,还有越来越浓的药水味,我难过极了。
这时,我也感冒了,而且越来越严重,连续不断的咳嗽让我在夜里睡不着,门诊吊了两天针后,还是没好转,发展成了肺炎,办理了住院。于是,每天早上起来之后,先强行的喂咕噜吃一些湿粮,给它做好保暖之后,医院住院部吊针,吊完之后,下午再到公司上班,然后晚上回来,由陈再带着咕噜去输液。那段时间,我身心都经受考验,每次用毛毯裹着咕噜以防它动影响输液的时候,看着它无力的样子,我一遍一遍梳它的猫,心里恨不得有灵丹妙药解除它的痛苦。自己在输液的时候,也在网上一遍又一遍查找猫得胰腺炎怎么办,心里焦急又绝望。连续输液差不多两周后,咕噜还是没有好转,陈说,你要做好它离开的准备,除非奇迹发生。我不愿意相信咕噜好不了了,我真的希望能有奇迹发生,这是陪伴了我们三年的咕噜啊,我们从磨合到熟悉到互相依赖,才度过那么短的美好时光,怎么就不行了呢。
然而事实不允许我不接受,咕噜开始抗拒去输液,每次准备出门前,不愿意进猫书包,我只能狠心把它按进去,一遍一遍的说,咕噜我们去看医生了就好了,咕噜快好起来好了给你买好多零食,然而我知道这纯粹只是自我安慰罢了。一天晚上,咕噜的忍耐达到了极限,不愿意输液,不配合,刚扎进去的针头动了几下以后歪了,只能上输液汞,好不容易输完一瓶,到第二瓶的时候,它挣脱了针头,医生过来按住它,它凄厉地反抗,我眼泪就要掉下来,我说,今天先不输了。我真的是不忍心看着一只猫这样受苦。
回家之后,那几天我们没有再带去输液。疲惫不安包裹着我们,我心里知道咕噜快不行,但我就是不死心,有时候看它睡觉神态好一点,或者愿意多吃一口粮,我都以为是奇迹出现,蒙蔽自己觉得,有一天它会好起来。我们买了营养液,处方粮,很好的冻干鸡肉和猫条,尝试着用这样的方式祈求奇迹出现。有天晚上半夜,我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起来开灯看到它在翻垃圾桶,我知道,那么久不进食,它肯定饿了,于是我拿出它最喜欢的冻干,用温水泡了一点点放在它嘴边,看着它吃东西,我心里天真的以为奇迹可能会出现,于是,那几天,半夜我都会起来给它泡水喂点处方粮或者它喜欢的零食,我不愿放弃也不舍得放弃。陈看着这样的我忍不住骂到:“不知道自己是个病人需要休息吗!”我知道,但我就是舍不得。其实这段时间,陈付出了也很多,咕噜和我同时生病,他要照顾两个,工作又忙,确实不容易。最后,咕噜瘦得我不忍心再为它称体重,在我住院的最后几天,我还是不死心,让陈带着它又去医生把药品买回来,并让陈学会了给猫输液。在家里,我们打开小太阳,给咕噜盖上它喜欢的小毯子,拿撑衣杆挂药水瓶,就这么地给它输液。
然而,我们所有的努力没能召唤奇迹,一天晚上半夜,咕噜开始凄惨尖锐地叫,我们跑出来开灯,看到它在沙发底下翻滚抽搐、哀叫,我甚至发现,它的后腿好像动不了了。我们趴着,一遍一遍说着咕噜不要怕不要担心,除了这样,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天渐渐亮了,我们把咕噜移到它喜欢的纸箱,垫上猫尿布,它虚弱地躺在上面,眼睛已经不大愿意睁开了。中午回来,它还是躺在纸箱里,虚弱的叫着,尿布已经湿了。换了一张尿布,我们把它移到阳台有阳光的地方,我知道它最喜欢晒太阳了,我知道,时间不多了。下午下班,我们迫不及待地到家,打开门,我发现它躺在纸箱和笼子中间,我想,它一定是想自己去用猫砂盆(猫砂盆在笼子里),毕竟,它是一只多么爱干净的猫啊,平时在家里,它总是时不时清理自己身上的毛,这里舔舔,那边蹭蹭。
我把它抱着客厅,开了小太阳,我一遍一遍的抚摸它的头。此时,它的后两条腿还是动不了,我知道,我应该要做决定了,这样拖着,只会增加它的痛苦。我的眼泪掉了下来,心里的情绪翻来覆去,我对着厨房间的陈说怎么办啊怎么办……这时,咕噜努力移着身体,拖拉着后两条腿拱向我,抬着头看了我一眼。我再也忍不住了,和陈说我们去找医生吧,去找医生吧……陈问,你想好了吗,我说想不好,但是必须那么做,我不想咕噜再受折磨了。于是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医生手机,用不成调的声音询问,是否有安乐死。答复说有。我挂掉电话,泪眼朦胧地抱起咕噜,我带它走到阳台,说咕噜,这是你平时最喜欢晒太阳的地方,你最喜欢在这边这个窗口,看外面的路,人,和车;这是你最喜欢的猫抓板,这是你喜欢的纸箱,这是被你挠的沙发……我们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陈看我这样,难过得转过身去。围着屋子转完一圈之后,我们拿出航空箱,装上毯子,即使有一千个不愿意,我们还是出了门,医院。
一路上,我停不下的哭泣,一直重复咕噜是最好的猫。我知道,我们和咕噜的相处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真希望这不是真的啊。
医院之后,医生在等我们,看着我们难过的脸色,他还是确认的问了一句,确认要安乐吗。我点了点头。用咕噜最喜欢的小毯子把它围住,这时候,它眼睛已经差不多睁不开了,也许是知道痛苦将尽,它很安静。我们围在它身边,医生先给它打了麻药,在等待麻烦生效的时间里,我不愿意感受时间的流失。
它会痛吗?
医生说,打了麻药,它陷入睡眠,相当是在睡中去的,但是生效的时候,可能会有点反应。
为了不让我过于难过,打安乐的时候,医生让我把它放在手术台上。我一遍一遍在咕噜旁边说谢谢,对不起,除了这些,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谢谢,给了我们美好的时光,让我们知道被一个生命依赖的感觉;对不起,没能把你照顾好,在这有限的你在地球上的旅程里,我们没能做到科学把你喂养,没能给你最好的舒适的环境,陪伴你的时间也不够多……
最后一刻,我抱着咕噜哭了出来,小小的诊所里充满了悲伤,医生也没有说话,陈在我旁边,忍着难过拍着我的肩膀,我知道,咕噜走了,我没有猫了……再也不会下班的时候走到楼下就听到喵喵叫了,再也不会开门咕噜跑着出来围着我们转了,再也不会有陈在上课的时候它躺在椅子后半段睡觉了,再也没有躺在沙发的时候它也要跟着躺,我们再也不会骂它挠家里的沙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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