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玩世不恭的人,一辈子都是黄金时代,高潮如注,平淡如水。
天津人郭德纲,在北京搞德云社,把自己搞成了最火的相声演员。虽然火,但曲协并不认可他,多次批评他的相声低俗。
批评郭德纲低俗,无可厚非。他的相声中,充斥着拉屎放屁的段子,这些玩意,虽然每个人每天都干,三医院。但堂而皇之在舞台上说,不合规矩。舞台,应该是歌颂美好事物的地方。
但郭德纲不以为然,反而变本加厉,大谈特谈。从心理学来分析,老郭可能对拉屎放屁有独特的癖好。癖好这东西,奇怪着呢。有人喜欢红木,有人喜欢茶壶,有人喜欢裹脚布,有人喜欢穆桂英......
从年龄来看,73年出生的郭德纲,没赶上全民崇拜“大粪”的年代。那个时代,挑粪工时传祥被作为传奇人物颂扬,农业学大寨,广大知识青年下乡,在田间地头唱着“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
在没有化肥的时代,庄稼能否丰收,大粪起着决定性作用。知识青年为了把大粪挪到自家的田里,互相之间展开了激烈的争夺,甚至动起了镰刀和锄头。
在那时的农村,粪就是人见人爱的宝贝,要分门别类,唤作:猪宝、牛宝、羊宝、马宝、驴宝、狗宝、鸡宝……还有人的大宝。春夏秋在庄稼地里劳作,冬天的主要农活就是拾粪。
有这样一个真实的故事:几个知青各挑着一担大粪匆匆赶路。忽然领头那人不慎滑倒,担着的东西泼洒一地。几个同伴赶紧放下担子,上前去扶他。跌倒者挣开同伴的搀扶,慷慨激昂的说:不要管我,大粪要紧!
年长的曲协掌门人,年轻时是拾粪能手,大粪是他情窦初开时节抹不开的回忆。但恋爱就是这样,当初多爱她,分手后就多恨她。自从穿上西装登台后,曲协掌门人就对大粪往事闭口不提了。
多少年过去,大粪渐渐被锁进洗手间,连农村人都不稀罕了。郭德纲却跑出来,把大粪放出来,顺着舞台喷射而出。俗,实在太俗了。但观众喜欢,排泄物一出,笑声一片。
对排泄物充满迷恋的,还有比郭德纲大二岁的冯唐。他曾在作品中用气势磅礴的词语描绘撒尿。
“我的小便真雄壮啊,我哼了三遍《我爱北京天安门》和一遍《我们走进新时代》,尿柱的力道没有丝毫减弱,砸在水泥池子上,嗒嗒作响,溅起大大小小的泡沫,旋转着向四周荡开,逐渐破裂,发出细碎的声音,仿佛啤酒高高地倒进杯子,沫子忽地涌出来。”
冯唐是北京人,与从小学艺,没受过正规教育的郭德纲不同,冯唐品学兼优,是医学博士,主攻妇科。但无论留学美国,就职投行,还是当了华润医疗CEO,冯唐都脱不开对撒尿的迷恋。他写了这样一首诗:“当我排队等着站上小便池的时候,有人已经在大便池先尿了。”
撒尿对于男人而言,是一种变相的性炫耀。几乎每个男人,都经历过这样的场景: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站在小便池边,聊着女同学,女老师,光盘......互相比大小。
可想而知,冯唐的作品,格调是黄色的,仪表堂堂的妇科博士,在小说中尽情宣泄着年轻时的性压抑,渴望着当一个流氓,他在《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中写道:流氓是种爱好或生活方式,仿佛写诗或是画水粉画,只要心不老,流氓总是可以当的。
冯唐也火了,火得一塌糊涂,是最畅销的作家之一,女文青的最爱。在40岁的时候,冯唐终于从意淫中走出来,离婚,滚到满是姑娘的世界,自由自在。
女人崇拜冯唐,男人更喜欢郭德纲,“上炕认识娘们,下炕认识鞋”,“于谦的父亲爱洗头”,“于谦的老婆喊死鬼”,这样的段子才带劲。
这两位70后,一个雅一个俗,内容却是贯通的,真是一对好哥们。
像郭德纲被曲协排斥一样,冯唐也与作协无缘。在一心弘扬真善美的协会看来,这两个人,都是玩世不恭的。
玩世不恭?跟祖师爷比起来,这两位也就只能用一句“小兔崽子”来形容吧。
郭德纲的师傅是侯耀文,侯耀文是侯宝林的儿子,而侯宝林,才是相声界那个玩世不恭的祖师爷。
旧社会,相声是要到天桥上说的,说出名堂的,才被招进茶馆里,从露天转到室内。侯宝林的本领,就是让相声挤掉大鼓和说书,成了茶馆中的压轴演出。
新社会,侯宝林成了导师的座上宾,他一跃成为人民艺术家,领高工资,为人民演出。但人民群众,忙着炼钢拾粪,没工夫听相声。所以,侯宝林主要还是给导师演出。
从天桥到红墙,侯宝林让南方导师爱上了北方相声,百听不厌,还要拍成录像反复播放。
侯宝林留下来的录像,几乎都是那时候的,他说了多段相声,其中50多段从没有在民间说过。这50多段,反映了导师独特的口味,并不适合人民群众。这口味,到底是高雅,还是高雅呢?
这并没有阻止他被送往干校劳动。对于劳动,侯宝林自得其乐,有一位挤奶工慕名来追星,他立刻诌了四句诗:“挤奶的师傅挤奶多,挤出奶来大伙儿喝,人工挤奶太费事,不如大伙趴那嘬!
低俗or高雅?侯宝林才不在乎呢。对于女人,他像个男人一样喜欢,在那个年代,他结了两次婚,还有一个圈里都在传的私生子。
对于相声这碗饭,侯宝林看得很淡,他禁止儿孙们学相声,要求他们另学一门一技之长,到什么年月都能混口饭吃。但一个儿子,不听话,报考文工团被录取,也混成相声大师。一个孙子不听话,被郭德纲拉进德云社,作为“长子长孙”摆在那里。
对于名声,顺其自然吧,60岁过后,侯宝林就不登台了,被作为一个吉祥物使用着,他也借坡下驴,爱吃爱玩爱搞笑。出访美国时,一位记者问他:里根是演员,但他当了总统,你也是演员,也可以当总统吗?侯宝林说:里根我知道,我们不一样,他是二级演员,我是一级的。
看得开,才配得上“玩世不恭”。
晚年,侯宝林经常怀念年轻时,在“茶馆”说相声的日子,那时的他,一门心思搞笑,博个满堂彩,吃碗八宝饭。
侯宝林怀念的茶馆,早就丢进故纸堆了。如今的茶馆,要么变成棋牌室,要么变成商务会所,跟文化没几毛钱关系了。但话剧《茶馆》,还在舞台不断演出,可是写《茶馆》的人,投湖已经50多年了。
老舍,地道的老北京,京味京腔,玩文字的水平,比冯唐不知道高出多少。有人说老舍心眼小,忍受不了欺凌,才寻了短见。
呵呵,这样想老舍,那是大错特错了。读透人性善恶的老舍,是不想陪年轻人玩了。
抗战最艰苦的时候,日军突袭重庆,友人问老舍:“你怎么办?”老舍脱口而出:“北面就是滔滔的嘉陵江,那里便是我的归宿!”
蝼蚁尚且贪生,唯有“玩世不恭”的人,才能随时舍掉这具臭烘烘的躯壳。
郭德纲和冯唐,认真赚钱,名利场中团团转。郭德纲力捧儿子说相声,到哪里都带上,不遗余力。冯唐立足投资圈的同时,又混进娱乐圈,电视剧一部接一部。
在聚精会神、一丝不苟的时代,这两位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只是,靠拉屎撒尿和性交,与“玩世不恭”之间,隔了一排排的姑娘和一摞摞的钞票。也许,只有已经死掉的王小波,才带着一些真正的玩世不恭。
(王小波荡起双桨......)
他在《黄金时代》中,赞颂着处男王二在田野中挺立的小和尚,落日的余晖下,灿灿生辉,那一次的硬度,空前绝后,余生再也没有来临。
《黄金时代》是王小波的一生之作。人这一辈子,看似漫长,但黄金时代,唯有那情窦初开、情欲亢奋的短暂一段。过了那个季节,任你多么有钱有势,也找不回当年荷尔蒙汹涌搅动的幻想。
郭德纲的黄金时代,留在了脏乱差的北漂岁月,四处奔走,求告无门的他,说起了5块钱一场的相声,说得满头大汗,高潮迭起。
冯唐的黄金时代,留在了18岁压抑的性幻想里,那时候他渴望前凸后翘的姑娘,却在众人的殷切期盼下,老老实实当着好学生。
只有玩世不恭的人,一辈子都是黄金时代,高潮如注,平淡如水。
《茶馆》里的掌柜王利发,聪明机灵,为了维持生意,变着法子搞革新。从大清朝,到北洋军阀,再熬过抗日,最后在临解放前,才被反动派逼迫着上吊,茶馆终于关门。
唉,旧社会真是没效率,像茶馆这种脏乱差的营业场所,保护环境的一纸通知不就搞定了吗,还能让它熬那么久。老舍想写茶馆,也得符合规定。
在集体步入“黄金时代”的时代,那些玩世不恭的人,都死了。
你我的黄金时代,斯基们要去认真学习了,临行前留一句李中堂的诗与撸友共勉:秋风宝剑孤臣泪,落日旌旗大将坛;海外尘氛犹未息,请君莫作等闲看。
来源:老斯基漂移(ID:laosijicj)作者:大头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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